尹马长篇小说连载03回乡时代

时间:2021/11/21 11:00:53 来源:腹泻_腹泻治预防治疗网站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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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马年生,云南昭通镇雄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有作品发表于《人民文学》《诗刊》《青年文学》《大家》《边疆文学》等杂志。出版诗集《数羊》《我的女娲》等4部,长篇小说《回乡时代》,中篇小说集《蓝波旺》《天坑》,散文集《在镇雄》。曾获云南文学奖、滇池文学奖。鲁迅文学院第36届高研班学员。

第三章:送信的人

1

“你谁呀你?”彭玉素差不多是俯下身来才看清楚面前这个小个子男人。

“我是周老板周楚阳的朋友,我们是最铁的兄弟。”他左手叉腰,右手平伸出去。他想在平地上起一堵矮墙,用以挡住彭玉素的身子。

“也太不礼貌了吧!跑大街上堵人来了。”彭玉素的声音提高了不止八度,近乎于怒吼。

“我说彭大小姐,别这么横,行吗?”蒋达蜀把平伸着的右手缩回来,左手仍然在腰间叉着。

这是早春。二月二,龙抬头。这么好的天气,蒋达蜀原本是想出来溜达一圈,顺便找个理发店剪剪头发。溜到中途,经过旗峰广场,突然想起应该去一趟彭玉素的“云众”培训学校。她想,说不定今天能遇上她。

果然就遇上了。还是一头流水似的长发,整个人还是那么标致。四年前,在他还没有成为周楚阳的“线人”的时候,他在龙门大街的一个小面馆里,和周楚阳的表弟萧寒一起吃面。那女子推门进来,恰好就坐在他们的对面。萧寒说,“对面这位姐姐好面熟啊,不会是我表哥找了十几年的那个女人吧?”

“她叫什么名字?”蒋达蜀问。

“彭玉素。”萧寒目不转睛,“小时候,我叫她大盆姐姐。”

“错不了?”蒋达蜀疑惑。

“绝对错不了,她化成灰我也认识。”萧寒说。

女子刚点好面,见两人鬼鬼祟祟在对面嘀咕,没等到面条上桌,就起身付了钱,速度离开了。她起身的那一瞬,萧寒用手机“咔咔咔”拍了几张照片,虽没有捕捉到正面,却也能从轮廓上认出一个大概。萧寒说,“这个大母羊,看来有救了。”

但是,从那一次起,他们再也没有见到过彭玉素。萧寒后来回到温州,对周楚阳说,“找人的事,也只能托付给我了,我和蒋达蜀那川娃子,恰好碰见,又恰好被她走掉了。”

后来,蒋达蜀从萧寒的线人直接过渡成为周楚阳的线人,只要有空,他就会到处打听消息,掌握动向,以图伺机“逮住她”。

“什么周楚阳不周楚阳的,他是玉皇大帝吗?难道我必须给他一个面子!”女人把肩上的褐色挎包卸下来,放左手里拎着,右手伸出来,推了蒋达蜀一把。

“别这么横,行吗?”蒋达蜀又一次说道。

“我可以不这么横,但我可以报警。”彭玉素的语气很坚定。

蒋达蜀一听彭玉素说要报警,突然兴奋起来。他在心里合计,这恰好是一次与她周旋的好机会,要是警察来了,将他们都弄到派出所去问话,做笔录,他便可以正式向彭玉素摊牌,告诉她,这些年周楚阳一直在寻她。说不定她会理智思考两人之间的关系。同时,也为他向周楚阳通风报信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你报警吧,就说我当众骚扰你。”蒋达蜀说。

“真是神经病。”彭玉素将蒋达蜀一把推开,迅速融入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他给周楚阳发短信,说:“今天与彭大小姐正式交火,无奈首战告负,此人冷冰冰不近人情,你确定还要吗?”

“意思是,她已经知道你是谁?”周楚阳问。

“就是说的话。”蒋达蜀讲了一句川普。

“唉,有啥办法呢,慢慢来吧,着急也没有用。”周楚阳告诉蒋达蜀,自己还在老家,暂时不打算回温州。周楚阳说,“我准备在老家种一坡树等她,你要好好替我与她周旋,在她没有答应见我之前,别让我过去,我不想再次扑空。”说完挂断了电话。

蒋达蜀回到住处,给周楚阳的表弟萧寒打“小娃儿,还在你表哥那里拿固定工资没有?”

“什么情况?”萧寒问。

“你不是专心为你那个大母羊表哥找人吗?”

“是啊,我一直在等待着你的好消息哩。”

“可我没拿工资,我不想干了。”

“担心什么呢?”萧寒说,“只要你找到人,保证你下半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瓜娃子夸什么海口,你又不是周楚阳。”蒋达蜀在电话里骂。

“你龟儿子要相信,我穷得只剩下表哥了。”萧寒也在电话里骂。

过了几天,蒋达蜀轮休,他又去了云众。还是在旗峰广场上,他看见彭玉素和一男一女从对面过来,便迅速窜上去,单手叉腰,堵住行走在两人中间的彭玉素。

“真是阴魂不散!”彭玉素说。

“还是那句话,你到底见不见周楚阳?”蒋达蜀问。

旁边一男一女看蒋达蜀矮小的身子横在路上,像一个旋转累了的陀螺,不觉“嗤嗤嗤”笑出声来。男子用手牵一下蒋达蜀的袖子,问,“你是何方神圣?”

“彭总的故人。”蒋达蜀拿开他的手。

“我见不见他,与你有关系吗?”彭玉素问。

“表面上没有关系,实际上关系大了。”蒋达蜀嬉皮笑脸地说,“我就见不得天下有钱人成不了圈畜。”

几人都笑了,就连彭玉素也笑出了声来。

“我也见不得有些人,仗着有几个臭钱,找人盯梢,有本事亲自来堵。”彭玉素斜视蒋达蜀,又轻声说,“还以为真有多大出息!”

他又将此番经过悉数说与周楚阳。他说,“我看这回有戏了,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彭大小姐终于开口表明了态度。”

“什么态度?我怎么觉察不出来!”周楚阳在电话那头问。

“你没听我刚才说了吗?她说了一句,有本事亲自来堵。”蒋达蜀说。

周楚阳告诉蒋达蜀,他还没有回到温州,他正在老家和一干人等商量如何种树的事。“树没种好,怎能喊回她?”周楚阳说。

“你不是另娶新欢了吧!”蒋达蜀说,“十几年来,你总是找得要死要活的,眼下快要修成正果了,你却变得不冷不热,真看不懂你。”

“不急不急,慢慢来吧!”周楚阳又挂断了电话。

蒋达蜀第三次碰到彭玉素的时候,是在一家咖啡馆的门口。蒋达蜀去给儿子买保险,回家的途中,经过“东莞往事”咖啡馆。走着走着,发现鞋带散了,就弯下腰系鞋带。系完鞋带,直起身来,头正好撞在一个人的手臂上,他感觉到,他的头钻进了一头浓密的黑发。

彭玉素的头发很长,一直泻过臂弯,垂到腰下。蒋达蜀抬起头,发现彭玉素睁大眼睛怒视着自己。

“这回我可不是有意堵你的啊,老天爷可以作证。”蒋达蜀又嬉皮笑脸地说。

“我感觉我被你盯上了。”彭玉素说。

“我又不是警察,盯你干什么。再说,你也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彭玉素抬腿就走,被蒋达蜀叫住:“彭大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回心转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跟他有什么关系吗?”彭玉素说。

“话可不能这么讲,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切!”彭玉素好像很不屑,“谁和他是夫妻了!你也不想想,现在要是我们在大街上碰见,能不能认出来都说不定。”

“那就真的惨了!我就说过,周楚阳这龟儿子情深义重,因为等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孤单单的一个人过,他也不好好想想,人家是不是还稀罕他。”

“你什么意思?”彭玉素似乎有些生气。

“我说的是实话,这么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这些年来他所做的,不说感天动地,至少也可以感动一个人,如果我是你——”他没有说完,就被彭玉素挡回去了,“别别别,如果是你又能怎么样?如果是你,你就会忘却他之前带给你的所有伤害?”

“两个人在一起,多少哪能不磕磕碰碰的呢?”蒋达蜀说。

“这是磕磕碰碰吗?”彭玉素说,“你要是知道这些年我都经历了什么,你还会这样说吗?”

蒋达蜀一时说不出什么话。半晌,他问彭玉素,“你不打算做个了断?”

“不想。”彭玉素说。

回到家,蒋达蜀又给周楚阳打电话,告诉他说,“这回我可是真的尽力了,我能做的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你要是想继续找她的话,随时都可以来东莞,依我看,这回她跑不了。”

周楚阳说,“我在山上种树,我现在过不来。”

“这是种树的季节吗?”蒋达蜀问。

2

彭玉素在电话里对王白璐说,她早把那个人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彭玉素说,算到现在,小二十年了。二十年,这世界上发生了那么多事,要不是刻骨铭心的话,你能想起多少?彭玉素还说,有的人过完二十年,就过完了一生。“一生,你知道吗?可以离好几次婚,可以破好几次产,可以死去好几次!”

王白璐可以这样去理解彭玉素的话:当初再怎么热恋,也敌不过时间的浸蚀。大抵没有多少女人能做到用二十年的时间去等一个男人。要是这样的话,彭玉素很可能早就栖身另一株梧桐了,所以她不愿意接受周楚阳,不愿意再把前尘俗世中的伤痛翻出来,伤及更多无辜。当然,王白璐还可以这样去理解:彭玉素始终无法走出阴霾,无法以一个仇人女儿的身份去接纳一个男人。真是越想越复杂,越想越理不出头绪。还有一种可能:彭玉素知道王白璐离了婚,现在对周楚阳情有所属,并开始发动猛烈进攻,有两人在高中时同桌的基础,要凑在一起并不难。每一种猜测都有理由,都有成立的证据。

“他一直等着你。”王白璐说,“实不相瞒,我常常干些见缝插针的事,但他就是不为所动。”

“那是他单方面的事,与我无关。”彭玉素说。

“你就不能见见他,哪怕只是接他一个电话?”王白璐问。

“都是陌生人了,哪有这个必要!”彭玉素说,“你可以转告他,这么多年来,我换了无数个电话,就是为了躲避他。”

“意思是,你之前接到过他的电话?”

“不止一次。”彭玉素说,“一听到是他的声音,我就挂了。每次一接到他的电话,第二天我就换号码。”

“我也不好跟他说,他那么好,那么善良,我不愿意伤害他。”王白璐说。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彭玉素说完这句话,似乎有些伤心,从她说话的的语调来判断,似是哽咽。“不说了。”她说,“你也不必告诉他我在哪里,当然,你也不知道我在哪里,如果我回南广,会抽时间找你的。”

彭玉素从来没有告诉过谁,她现在干什么。除了蒋达蜀知道她在旗峰公园附近开了一个叫“云众”的培训学校外,其他人知之甚少。这些年,她跑过无数个地方,为了躲避周楚阳,她甚至在公司里使用了另外一个名字:苏羽。公司里的年轻人都叫她苏姐,有的叫她羽阿姨,也有叫她羽妈妈的。彭玉素的二十年,到底干了些什么,可能她自己也完全背不下来。

十九年前,周楚阳在彭玉素的单身宿舍里度过最后一个忧伤的夜晚,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三个月后,她为了寻找周楚阳,毅然辞去公职,去了远方。有人告诉她,周楚阳可能去了昆明。去昆明?能干些什么呢?工地上搬砖、扛水泥、拉钢筋而已。那些年外出务工,大多只能干这些。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跑遍了昆明的大小工地,硬是没见到周楚阳的影子。有一段时间,她在黄土坡一个南广老乡的工地上为工友们做饭,晚上就在厨房里睡觉,差点被一个喝醉了酒的山东人给糟蹋了。那个夜晚,她使劲捂住自己的下体,任由那个酒鬼在身上乱摸,直到她尖利的吼声引来看门的大爷,才免遭一劫。她在老乡的出租屋里艰难地产下一个女婴,由于护理不当,险些丢了性命。两个月后,她背着可怜的孩子,上了一辆去江苏南京的客车。

当然,她也是从一个南广老乡的口里得知周楚阳有可能在南京的,因为周楚阳的弟弟周全去年去了南京,在一个茧丝绸公司当仓库管理员。仅仅是一种可能,但却给了她莫大的希望。当她去到南京后,并没有找到什么茧丝绸公司,也没有遇到周全。身上仅有的几十块钱眼看就要花光了,孩子突然发起了高烧,让她手足无措。她站在人行天桥上,抬头仰望夜空,她对自己说,不如死了吧!就在她准备从天桥上纵身一跃的那个瞬间,一个推着火炉卖烧土豆的女人刚好路过,从背后搂住她的腰。两人一边躲避城管,一边推着火炉往一个城中村走去。那个靠卖烧土豆维持生活的女人,带着她和她的孩子去了卫生所,用自己的钱为她的孩子看病。女人说,“能过一天,就尽量过完一天。就算是饿死,也比跳楼值得。”

“姐,我很感谢你,但我还是要走。”

“你去哪里?”女人问。

“不知道。”她说,“我想去另外的地方找我的男人,他叫周楚阳,我爱她。”

那个女人没有让她走,而是建议她和她一起去大街上卖烧土豆。女人说,“再和城管打两个月的游击战,我就凑够了租一个小门面的钱了,到时,我们开一个水果店。”

“可是,我拖着一个孩子,哪里打得了游击战!”她哭着说。

“不行的话,你在家照顾孩子,顺便也管管我的女儿。”这个叫韩露的女人说。

韩露有一个两岁的女儿,往常都是丢在家里,让邻居沈奶奶照顾。韩露用一个铁轱辘推着火炉去街上卖烧土豆,每天能挣好几十块。邻家沈奶奶七十多岁,干不了重活,就帮她带孩子,每个月从她手里拿二百块钱。彭玉素来了,邻家奶奶就可以卸任了。沈奶奶说,“我是看这孩子可怜,才答应帮她的,我这手脚,早就硬邦邦的了,照顾自己都成问题,你来得正好。”

两个月后,韩露果真在一条小街上租下了一个二十平米的铺子,开起了水果店,生意还行。彭玉素和两个孩子也都搬到店里,她一边帮助韩露卖水果,一边烤土豆。

彭玉素在南京一呆就是两年。韩露的水果店越开越大,最后扩展到两个门面,三个门面,一月下来,能挣到七八千块。那年彭玉素找到老家的电话,打电话回家问家里的情况,结果村里的人告诉她,她父亲已经去世,哥哥去了安徽,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家,守着旧房子。

过年,她准备回家看看母亲,就对韩露说,“姐,我得回去一趟,如果有可能,我还会回来的。”

韩露说,“你这一去,能不能回来也没个准,这两年我俩在一起劳累,我得分你钱。”

彭玉素说,“我只要路费就行了,其他钱我不能要。”

韩露说,“哪有这样的道理,一起做生意,挣了钱就应该分你。虽说当初是我垫的本,但生意是我俩一起扛起来的,不说分你一半,也得分你三股。”于是算了算,给了彭玉素三万块钱,说,“其实也不只是这些,你还应该多分一点才是,只是眼下我手里没有钱,全都压在货上了,就算我截留了一点,以后你回来,我再给你,要是你不回来,我给你邮过去。”

彭玉素抱着韩露哭了好大一会。那时,彭玉素的孩子三岁,韩露的孩子五岁。彭玉素背着孩子离开的那个清晨,韩露的孩子张着嘴巴使劲哭,不肯上幼儿园。

那时已经是彭玉素离开家的第四年了。彭玉素回到家,还是没有周楚阳的消息。有人说,周楚阳可能在外面出了事情,要么进了牢房,要么就是已经死了。

彭玉素把母亲安顿在大羊嘴姐姐家,对姐姐说,“妈暂时交给你,我出去再苦两年,买了房子,就把她接过去。”

姐姐扯着她的头发哭,说,“你这败家的东西,放着一份牢靠的工作不干,非要到外面去,一个人拖着孩子受累,真是前世造了孽了。”

母亲也哭。这些年,母亲天天哭,哭得都没有眼泪了。可是彭玉素还是要走。“走吧,但愿你能找到一个可以过日子的男人,跛的瞎的都行,只要他对你好。”

彭玉素又回到南京,却没见到韩露。沈奶奶说,韩露嫌卖水果太累,前些天和一个男人到安徽去了,说是做化妆品生意。“那个男人,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上眼皮上有颗痣,我猜想,八成是个骗子。”

“有没有留下电话?”彭玉素问。

沈奶奶从枕头下面翻出了一张纸,递给彭玉素,说,“走的时候留下的,说你要是回来,就给你。”

纸上果然写着电话号码,还有一句话:我去安徽橙湖了。

彭玉素打这个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却是此号码已欠费的提示音。怎么办?韩露莫非真给某个骗子骗了?要是这样的话,这几年她卖水果挣到的钱,肯定已经一分不剩了。

次日买了去安徽合肥的火车票,彭玉素就带着孩子出发了。到了合肥,又坐客车去橙湖。人生地不熟,到哪里能找到韩露呢?在城里逛了三天,彭玉素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干脆先找一份工作,于是她进了一家专门生产汽车零部件的工厂,做了一名弹簧电镀工,每天工作十四小时,工资每月两千块。

算是有了一份工作。彭玉素住在厂里,孩子送去厂联合幼儿园,每天上午七点送孩子上学,就去厂里上班,晚上九点下班,再去幼儿园把孩子接回来。是辛苦了点,但踏实,毕竟这个工厂在当地很有名望,信誉度高,从未拖欠过农民工的工资,最主要的是,工厂老板心肠好,对外来务工者很是照顾。

彭玉素在橙湖呆了下来,也是为了有朝一日找到韩露。

“没有比我更懂得始乱终弃这四个字的意思了。”彭玉素后来对王白璐说,“你不知道,我回去安顿好我的母亲,再漂泊远方之后,我听说他回到罗卓了。”

“他不是误入传销窝点,险些丧了命吗?”王白璐问。

“可我的家人告诉过他,我在安徽橙湖,他为什么不去找我?”彭玉素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

“一年后,他再度人间蒸发。从此,我们的缘分就断了。”她甚至反问王白璐,“你觉得所有美丽的爱情都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吗?”

王白璐答不上来,但她始终认为,周楚阳是一个好男人,他要是没有苦衷,肯定不会丢下彭玉素不管的。

“我觉得你和他最合适。”彭玉素说,“在你的心里,他还是那么干净,那么纯粹。”

“而且,他现在是一个成功男人,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过日子,你一定会感到无比骄傲。”

3

彭玉素以苏羽的身份在南广县资助了六十名大学生。作为南广一中的总务副主任,王白璐却不知道就此项资助工程一直与她有着业务联系的苏羽就是彭玉素。

王白璐只知道,苏羽是南广籍外出创业人员中的成功典范,一个身家千万的女强人。三年前,苏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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